沈媛
个人简历
迟小秋的专属琴师
沈媛是当代名家迟小秋的专属琴师,她与迟小秋的合作是黄金搭档
怀念我的爷爷沈玉才
我的爷爷沈玉才走了,走的是那样的突然,6日早晨五点多的那一瞬间,病魔一下子就无情的夺走了爷爷的生命,我们晚辈没一点预兆,都没在身边,特别是我,他最疼爱的孙女没能看上他老人家最后一眼,真是令人哀伤不已肝肠寸断。
88岁高龄的爷爷,是京剧界德高望重的老一辈京胡演奏家,从艺七十多年,和他一起相伴合作的表演艺术大家,从尚小云、程砚秋、荀慧生、谭富英,到言慧珠、吴素秋、李少春、袁世海等,他们的演唱成就、名剧名段,许多都印下了爷爷操琴艺术的历史留痕,特别是《白毛女》、《红灯记》、《平原作战》等至今流播广远的现代戏声腔音乐宝典,更是有爷爷的过人才艺与创作激情浸透其间。爷爷走了,带去了一代京剧音乐人的辉煌,留下的却是并未尘封的厚重册页,那里面刻录着一个时代京剧音乐发展历程的闪光足迹。
作为六代梨园世家,我是在爷爷的直接薰陶下走上操琴的从艺之路的。记得我刚入戏校时还是稚嫩的小丫,和张素英、吴炳炎等老师开蒙学胡琴,每礼拜回家,总要按爷爷的吩咐带着胡琴,我拉、父亲唱、爷爷在一旁敲着鼓板,那是多幺值得怀念的少年岁月呀!爷爷舐犊情深,老是给我一点一滴的指正,他虽是京胡名家,但对老师教的操琴规範却从不指摘,而且叮嘱我一定要严格按老师教的路子走,还特彆强调说,学胡琴绝不能单打一,对乐队的其它门类也要懂得,如锣鼓经,你不知道打鼓的怎样下鼓点儿胡琴是拉不好的。学校离家很近,爷爷总是要求我不许随便回家,而且要妈妈放手,让我衣服一律自己洗,为的是从小就养成自立的品格。我长大了,可以独立操琴伴奏了,每逢演出大戏,爷爷经常去看,但过后却从不当面夸奖我;即使再后来我毕业到了剧院,艺事长进了,乃至获了奖,爷爷也难得有一句讚誉,而总是挑出我的毛病、指出我的不足,为的就是让我明白艺无止境的道理。说到拉琴,爷爷言之谆谆的教诲真是太多太多,但给我影响最深的是两条最根本的,一是要摆正操琴者的位置,什幺时候也要牢记自己的舞台使命是“托腔伴唱”,不能喧宾夺主;二是要明白拉琴拉得是戏,是戏中人物的感情,而不能脱离剧情单纯的卖弄技巧。这两条看似平常,可真要是做到而且做好,却是“知易行难”,需要丰厚的学识修养和过硬演奏技艺。爷爷这一辈老艺术家,在这方面“讲究”的艺术细节,那真是追求到了极至。记得爷爷给我说《乌盆记》的唱腔,特别反对使“花过门”,他认为,戏里的人物是屈死的鬼魂,唱腔的意境是冤情的倾诉,一加“花过门”就会把戏给“搅”了;还有拉《洪羊洞》,爷爷要求我弓法上从“里弦”起“过门”,理由是,唱腔表现的是“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”的情调,低回委婉应该是操琴者的开局要点。还记得有一年,鼓师大家白登云爷爷和他一起录製京剧曲牌《拾全福禄》,二位老人家为一个细节的处理,争执起来各不相让,像一对儿年轻气盛的小伙子,那股较真的劲头儿,真让我们在场的晚辈明白了什幺叫艺术生命之树常青。爷爷一生操琴艺海拼搏,孜孜以求中的博闻强记是他的一大特徵,反过来也这样要求我,什幺时候给我说戏,如果拉上三遍我还没达到爷爷的要求,準是扳起脸,决不客气的让我从头来;还有他教无论多幺繁複技法,从不许我用笔记,总是强调“心力”的作用。“亲者严”的古训,在爷爷和我祖孙俩的身上,体现的真是太鲜明了。然而,每当我因操琴小有所得受到同行和观众的好评时,我就会首先想起爷爷对我的爱,那才是一个艺术家情怀的至爱呢!
沈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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